朱昌俊：“一人车站”不止是“决策失误”

　　　据报道,广东揭阳市某汽车站2001年动工建设,2004年建成,耗资2800万元,至今未能投入使用。目前,该站只有一名总经理在正常上班。据其介绍,该汽车站位置偏僻,站场前后的道路狭窄,大型客运车辆掉头都有困难。他曾多次申请重新规划和改造,但一直没有下文。(11月20日《南方农村报》)
　　类似广东揭阳这样的“未用先弃”的车站,并不少见。如2010年被媒体报道的湖南吉首一投资4500万元的汽车站,建成即被闲置；2009年底,江苏无锡投资达2.5亿元的汽车西站,同样落得个“只建不用”的命运。除了一样的凄凉命运,据媒体报道所示,这些被闲置的车站大多投资巨大,建成前甚至被一度当成当地的重要规划项目。至于被闲置的原因,都有“选址错误的身影,这次的揭阳车站即用“位置偏僻”来解释。但是,为何屡屡出现这样的“错误”?这种现象看似偶然,却又有着极其复杂的必然原因。
　　以揭阳车站为例,在建设之前,当地相关部门不可谓不重视。报道中就有这样的表述:“当时为了建起这个车站,揭阳市打了很多报告,时任市领导和市交通委员会领导还去北京,连续几天等在交通部大门口,希望能‘堵’住相关领导,尽快批准立项。”但至今为止,不但相关的配套设施不见踪影,连管理人员的工资都发不下,证明该车站在建立之初,就未有足够的“长远打算”。可能在当地相关部门看来,这个站建成后能否正常运转,给民众带来实质性便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栋建筑能矗立起来,能够清晰标示某种“政绩”的存在。
　　表面看来,这些烂尾车站都源于“决策的失误”,但极其相似的“样本”证明,这恐怕并非是“失误”。这些工程都直接由财政拨款——揭阳的车站就是“中央财政拨了一部分款项,省、市配套一部分。”在当地政府部门看来,财政款项落实可能就意味着“马到成功”,而在上级财政部门眼中,可能也存在着“拨款了事”的省事心态。不妨假设,项目得到审批并建成之后,财政部门作了财政用途调查和追踪,能够有明确的信息反馈,不了了之的车站应不至于如此便利地造就。且揭阳的这个车站建成未用又出现了漏水等状况,是否存在工程质量问题,相关负责部门更应给出权威的说法。
　　另一方面,这些“晚景凄凉”的车站,绝大部分都被规划在远离市区之地,有些甚至可以说是荒凉之地。如果说是当地政府有意靠兴修车站带动城区发展布局的优化,似乎可以理解。但是,在其他相关设施不能相应跟进的情况下,先投巨资建设豪华车站,似乎不符合一般性的规划科学。这也令人不得不怀疑,这种有违常规的“规划”,是否有其他方面的隐情?众所周知,车站作为公共性极高的城市建筑,带动周边房价和地价的上涨倒是具有明显的刺激效应。
　　理想状态下,城市车站从审批到建成投入使用,都应该经历重重关卡。比如,财政部门应对车站规划的科学性进行审查和跟踪监督；再比如,应事先征求民意,在民意基础上作出选址上的权衡。但很显然,烂尾车站的出现,都是这些审查机制缺失所结的“恶果”,这看似极其偶然,却终究是一种必然。
　　从根本上说,不管是审查和跟踪机制的缺失,还是民意的公共规划中的缺席,都指向一个本质性的命题——权力的约束问题。正因为有不受约束的权力,才有不被尊重的民意,才有不在乎投巨资效益的权力心态,才有了可以用来废弃的车站。朱昌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