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大学堂”-刘沛林纵论中国城镇化新趋势:多建特色小镇,留住悠悠乡愁
本帖最后由 沙潭跃鲤 于 2015-12-7 18:12 编辑这是个快节奏时代,繁忙的都市生活,让人们很怀念曾经的故土,乡村的慢节奏,小桥、流水、田野的小清新,还有野外抓鱼、放牛的童真年和乐趣,难忘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浅浅的乡愁让人在回忆里徜徉,总是无尽向往。
可在现实生活中,城镇化急剧扩张,不少传统建筑、文化遗产在一片拆迁的喧嚣中消亡,令人扼腕痛惜。
去年12月,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新型城镇化要“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一语道破天机,这正是说出了许多城市人的心里话。自此,乡愁不再是一个空灵的文化意象,“留住乡愁”成为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国家思维。
那么,面对城镇化与“留住乡愁”这两个看似矛盾的命题,我们的决策者和建设者该如何做呢?对此,衡阳师院院长刘沛林教授有着独到的见解,在昨日的“湖湘大学堂·名家讲坛”上,他就“留住乡愁——湖湘风情旅游小镇与新型城镇化建设”这一主题说出了自己的真知灼见。
何为“乡愁”,又为何要留住?
一些新城镇的崛起,往往意味着,自然沙滩不见了,河流、湖泊被掩埋,青山被夷为平地。人居环境质量下降,人们依恋的民俗文化、乡亲、乡情和情感记忆都逐渐走向消亡。
“望得见山,看得见水”。刘沛林认为,这句话就是说新城镇建设要充分利用大自然,保护好生态坏境,把城市放在大自然中,把绿水青山保留给城市居民。
要“记得住乡愁”,在自然层面上就是要留住青山绿水、自然生态,在精神层面上指的是要保护和弘扬传统优秀文化,延续历史文脉。
那么,到底什么是记得住的“乡愁”呢?
刘沛林说,乡愁是内心深处一种对家乡、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或经历过的事情以及熟悉的事物的记忆、怀念、同感和向往,是内心深处那份最亲切的情感,这种情感往往随着时光的流失而愈加强烈并倍感珍贵,进而变成一种精神的寄托与支撑。乡愁还是仔细品读诗人余光中先生的诗作《乡愁》时,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情感。
他认为,广义上的乡愁,也可以是一种文化感受、文化启迪或文化认同感,比如对苏州古城所产生的市井生活感,对凤凰古城所产生的边寨风情感,对西递、宏村所产生的田园文化感。
“乡愁不一定是真的‘愁’,乡愁体现的是人的内心深处的一种精神需求。”刘沛林说,在城镇化建设中“记住乡愁”,所倡导的是一种人性关怀、人文关怀,以满足人们内心深处对于文化和情感的精神需求,是一种真正以人为中心的城镇化。
久居城镇樊笼里的我们,希望保护好传统乡村孕育的丰富的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留住“乡愁”,为心灵留下一个宁静的王国。因此,我们急切呼唤能够留住乡愁的新型城镇化。
现实的威胁:“就地城镇化”毁了一批古村镇
“就地城镇化”是相对于“异地城镇化”而言的,这是城镇化的两种基本类型。“就地城镇化”是指农民在原住地附近的县域或市域的范围内实现非农化就业和市民化的城镇化方式,实质上是农村人口的就近、就地迁移。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城镇化主要是“异地城镇化”,人口迁入地主要集中在广东、江苏、浙江、北京、上海等少数省市,向这五省流动的人口占全国流动人口的50%以上。如果这种模式的城镇化继续下去,中国的大城市将不堪负重。
刘沛林分析指出,“就地城镇化”是我国未来城镇化建设的主要方向。可是,问题又来了。
“就地城镇化”的结果,必须对现有的传统村镇进行扩容体质和升级改造,目前许多地方出现了“建新镇、毁古村、建新城毁古镇、建新街毁老街”的现象,许多极富历史文化价值和地方文脉的民居建筑和古村古镇被无情损毁。
因此,拯救古村古镇文化遗产,保护乡土记忆和地方文脉,是新型城镇化背景下“留住乡愁”的当务之急。
刘沛林指出,保护乡土记忆和地方文脉的重点是保护原真性和文化景观基因。保护传统聚居地的原真性就是要保护传统村镇的整体格局、街巷特点、民居风格、各种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比如,浙江苍坡村的“文房四宝”格局,诸葛村的“八卦阵图”格局等。保护传统聚居地的景观基因,就是要保护和挖掘各个古村古镇所独有的历史文脉和乡土记忆,比如,山西临县黄河岸边的商业码头碛口古镇,其景观基因就是“晋商码头”;贵州的屯堡古镇,景观基因就是“明军后裔”。
保护乡土记忆和地方文脉可以通过加强立法,并认真落实法律来实现。此外,还要加强地方居民的保护意识,这方面可以向日本学习,如日本文化厅组织了“自然村落城镇保存对策研究协议会”,各地居民村镇保护会相继成立,如“足助町村镇保存会”(爱知县)、“金比罗门前町保存会”(香川县)等。
未来的出路:发展“泛旅游产业”的特色小镇
理想的“就地城镇化”,必然带来数量巨大的特色小城镇的兴起,那时候的农村和城市相辅相成,互为依托,实现了真正的城乡统筹。
刘沛林指出,新型城镇化不能搞千篇一律的新城镇,必须因地制宜,在不进行历史文化环境破坏和明显环境改造的基础上发展文化旅游休闲和观光业,并以此为基础,进一步发展“泛旅游产业”。
除了旅游核心产业,还有旅游支持产业(如交通、金融、食品等)和旅游相关产业(如酒店、餐饮、商贸购物、文化等),共同构成“泛旅游产业”。“泛旅游产业”是指以核心旅游产业为重心,外加相关的配套产业和延伸产业的总称。
“泛旅游产业”通过旅游消费集聚,直接推动城镇化过程:农民市民化,农民工转化成服务人员或者是农业兼服务业、农业兼加工业人员等多重产业身份的转型,其间伴随着农民收益能力的提高;实现产业低碳化,解决了城镇化中的环保问题;旅游服务设施的需求和消费的集中化,形成旅游配套基础设施以及社会体系完善等等,由此形成了就地城镇化,有助于解决“三农”问题;最终,达到城乡一体化,实现城乡统筹和同步发展。
刘沛林将“留住乡愁”的小镇分为以下几种发展模式:(1)旅游小城镇建设模式;(2)旅游综合体模式;(3)旅游新农村社区模式。他指出,国外旅游小镇建设的成功值得借鉴,如加拿大St.Jacbols和Elora两个旅游小镇发展模式:保留小镇居民传统生活方式,保留独特传统文化特点和乡村田园风情的特色小镇,是发展旅游小镇的首选之地。
有益的探索:湖湘风情旅游小镇建设实践
依据上述理论,刘沛林提出了发展湖湘风情旅游小镇的思路。他指出,湖南的新型城镇化和特色小镇建设必须彰显湖湘文化特色,将湖湘文化资源与湖湘山水生态资源紧密结合,在保护传统村镇历史文化景观和风貌特色的基础上,通过打造一系列特色鲜明的湖湘风情“旅游小镇”,带动乡村发展,“留住乡愁”。
半年来,刘沛林和他的团队承担了湖湘风情旅游小镇建设的相关工作,承担了风情旅游小镇的全面调研、风情旅游小镇遴选标准的制定、首批15个风情旅游小镇名单的确定、风情旅游小镇基因的提取和保护特色的确定、风情旅游小镇整体改造方案的策划等等。
1)桑植县洪家关镇的白族文化风情旅游小镇的打造
桑植县洪家关镇,是贺龙元帅的故乡,全国除云南以外最大的白族聚居乡,白族人口占了该乡镇的90%以上,而且保留了许多白族的民俗习惯。刘沛林团队提出《方案》:将洪家关镇的建筑风俗由原来的混杂状态改为以白族民居建筑风格为主,兼顾土家族和汉族民居风格特点的景观风貌,整个街区在恢复当地传统建筑风貌的基础上,使其历史文化特色更加彰显。
2)新化县紫娟梯田山地农耕文化风情旅游小镇的打造
新化县紫鹃界梯田,是重要的中华农业文化遗产和水利文化遗产,面积超万亩,均为水稻和梯田,景象壮观,旅游吸引力大。受新化县政府的委托,刘沛林团队提出规划与策划:一方面明确紫鹃界梯田山地农耕文化核心区的保护,另一方面在历史文化小镇的打造上进行了景观基因的挖掘和建筑风格的定位,比如,小镇及其周边区域的建筑屋脊装饰均采用当地梅山文化普遍崇尚的“牛角”造型,以白色线条勾勒,屋脊两端可以饰以“紫鹃”造型;民居建筑都以当地农耕文化的主要标志物——稻穗(门窗雕饰图案造型)、耕犁(墙壁装饰、栏杆造型等)、谷堆(公共汽车站棚、凉亭等造型)作为文化基因和造型依据,让来访者颇有“地方感”。
3)常宁庙前镇传统防御文化风情旅游小镇的打造
常宁市庙前镇中田古村落建于明清时期,具有很强的军事防御功能,整个村落由100多条巷道组成,每条巷道进入村子的地方都建设有门闸装置,晚上入户后要落闸。所有建筑的窗户均为上下较高、左右狭窄(不足10公分宽度)的狭长型结构,目的是防御土匪入侵。地面全部由当地产的大理石石板铺就,同样体现出强烈的军事博弈文化和防御文化。中田古村落中,除了像其它古村落的拥有尚文堂之外,还有专门的习武堂,足见其“尚武”之精神,因此对其景观基因定位为以防御为特色的“尚武”基因,有助于在庙前小镇的文化遗产保护和风貌建设中体现地道的乡土文化,传承地方文化基因,留住乡愁记忆。
本帖最后由 沙潭跃鲤 于 2015-12-7 18:12 编辑
乡愁是离人心上秋
本帖最后由 沙潭跃鲤 于 2015-12-7 18:12 编辑
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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